东吴大学于1901 年开办，1929 年在中国政府注册。1952 年院系调整，其主体部分与其他几所学校的若干院系在东吴大学原址组建为苏南师范学院，旋即改为江苏师范学院。东吴大学的这一段历史，可以划分为三个阶段，1901 ～ 1927 为早期（校长先后为孙乐文、葛赉恩、文乃史），1927 ～1949 为中期（校长为杨永清），1949 ～ 1952 为后期（校长为杨永清）。

研究生教育是东吴大学半个世纪教育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本文仅就20 世纪20 年代以前东吴大学早期的研究生教育作初步探讨，以就正于大家。

东吴大学1917 年即有硕士研究生毕业

就笔者目前所能找到的史料，记载东吴大学早期研究生教育的最早的原始文献有三种，其一为1917 年2 月10 日出版的东吴大学学报《东吴》所刊《纪事》。《纪事》载:“ 硕士学位自本学期始,校务部议定给发硕士学位。刻下陈君调父、徐君景韩已择定理化科之专习。陈君专究钢铁及铜类合金。徐君研究水门汀之制造。异日当为我校理科之翘楚也。”

其二为1917 年东吴大学的年度报告。这份报告以校长葛赉恩的名义，呈交监理会年议会，刊载于1918 年印行的美国监理会年度报告（Annual Report of the Board of Missions of the M.E .Church ,South） 。报告中相关内容为:

“学生，包括法科学生，分类如下:文学院，75 ;法科，15 ;第一中学，341 ;总数，432（应为431 ———笔者注）

毕业典礼日，7 月3 日，毕业生如下:文学硕士，2 ;文学学士，5 ;理学硕士，6 ;中学，27 ;总数,13 。合计40 。”

原文为:On Graduation Day ，July 3 ，the graduates were as follows :Master of Arts ，2 ;Bachelor of Arts ，5 ;Master of Science ，6 ;Middle School ，27 ;total，13 .Grand total ，40 .

“本校创始于一千九百零一年，即民国纪元前十一年，历今十有七载。莘莘学子，蹑履担簦，常有不远千里而来者。惟未得广厦万千以庇英俊,致每学期以额满见遗者常百什计为歉然耳。其中学级一曰大学，内分文科理科，中西学并重。西学各项课程悉照欧美大学定之。国学各项课程悉照中央教育部新颁学令定之。一曰中学，授以普通学科，亦中西并重。其课程类皆根据中央新颁学令而参酌之。大学、中学各以四年毕业。毕业中学科者给以证书，俾得升入大学联续肄业。毕业大学科者给以文凭。大学毕业后专习理科二年得给以硕士学位。近数年来以课程增高，各处来学之生学识略低，特于中学之下添设补习班以为预备，故能满十二岁之幼年学生亦准一体报考，此本校造就人才之微意也。至讲堂、课堂、藏书室、游艺处及宿舍、膳堂等均照欧美各大学式样特别建造。兹定于民国七年二月二十一号为学期开始。有志来学务必先行报名投考，以定去取。幸勿迟误。校长葛赉恩启。”

第一份文献告诉我们，东吴大学从1917年春季学期开始给毕业生颁发硕士学位。有两名理科研究生[陈调父（即陈调甫）、徐景韩]将获得硕士学位。第二份文献告诉我们，1917 年夏，东吴大学有8 名研究生毕业，其中获文学硕士学位者2 人，获理学硕士学位者6 人。第三份文献告诉我们，东吴大学当时施行的学制是本科4 年，研究生2 年。

以其他文献史料作佐证，我们可以得到这样的认识:

第一，可以确定的是，东吴大学最早授予硕士学位的时间是1917 年。佐证文献如:《东吴》（季刊）（The ' 22 New Atlantis）中《东吴大学大事记》载:“ ……此间理科则重设大学院（1917），颁给硕士学位以期深造。”同期中“ Important Dates of Soochow University” 载:“1917 -The Master' s Degree conferred upon graduate students the first time .”

文乃史著《东吴大学》称:“龚士博士指导的研究生工作……是东吴大学的第一个硕士学位（1917）。”文乃史原书注明，“迄今为止能够确定的全中国第一个化学硕士”的评论出自窦维廉著《中国化学研究的开始》。

第二，可以确定的是，东吴大学最早获得硕士学位者中包括分析化学专业毕业的徐景韩、陈调甫。佐证文献如:陈歆文著《从制碱元老到油漆大王的陈调甫》，文称:陈调甫于“民国成立后，进入苏州东吴大学化学系学习，听着老师讲的理论，结合自己在家中小试所得的经验，更觉兴趣大增。1916 年毕业，专门从事铜合金分析和纯碱的试制。1917年，获化学硕士学位”。

第三，可以推断的是，东吴大学的研究生教育始于1915 年或1916 年。按东吴大学当时施行的学制，研究生学制为2 年，东吴大学的研究生教育应始于1915 年。以化学硕士陈调甫的实际经历看，存在研究生一年毕业的可能性，这就是说，东吴大学的研究生教育也可能始于1916 年。

第四，尚需考证的是，东吴大学1917 年毕业的研究生获文学硕士学位者2 人是谁，毕业于何专业? 获理学硕士学位的其他4 人是谁，毕业于何专业? 这些问题的解决有待发掘更多相关文献史料以佐证确定。

东吴大学研究生教育启动的历史条件

20 世纪20 年代以前，东吴大学研究生教育涉及化学专业、生物学专业与文科。东吴大学能够在这些学科授予硕士学位，首应归功于这些学科的导师，特别是祁天锡（N .Gist Gee）与龚士（E .V .Jones）两位美籍教授。

就生物学而言，这一学科研究生教育的启动应归功于祁天锡教授及其所取得的丰硕的学科成就。祁天锡于1876 年出生于美国南卡罗莱纳州（South Carolina）的尤宁（Union），毕业于范德比尔特大学生物学专业，1901 年东吴大学开办时到校任教，时年25 岁。东吴大学开办伊始，祁天锡就开设了生物、物理、化学以及地质学课程。1904年，学校开设大学课程，理科各科仍只有祁天锡一人任教。由于祁天锡的专业是生物学，他在生物学课程上花费的精力最大。1907 年，米切尔（W.A .Mitchell）由上海南洋公学来东吴大学，分担了物理和化学两门课程的教学，祁天锡得以集中精力于生物学的教学与研究。1912 年，东吴大学设立生物学系，祁天锡被聘为主任。1913 年，祁天锡设置并教授生物学、动物学和植物学课程。

祁天锡的研究成果及学科建设成就主要集中在以下几方面:

其一，淡水生物研究。祁天锡发现华东地区有着大量丰富多样的动植物群体，苏州作为运河与江南河网交汇处，是淡水生物研究的理想地点。祁天锡“自一九一五年起，渐专力于淡水海绵动物之研究。一九一七至一九三六年间，发表论文计有四十五篇，散见于中、美、法、英等四国之著名刊物。世界各国之治斯学者，无不受其裨益，视为珍贵之作” 。他的“这些阶段性地发表的研究成果,是中国淡水海绵状物研究的一流成果” 。此外,祁天锡在藻类研究方面也有相当的建树。

其二，农作物研究。长江中下游丰富的粮食作物也同样吸引了祁天锡的注意。对于苏州地区农作物的分类、生产及耕作，特别是中国品种丰富的豆类作物方面，祁天锡作了广泛深入的研究，并以此指导硕士研究生。他的学生施季言的毕业论文即为有关豆类的研究。此外，由于当时国内缺少完整、实用的植物名录，1913 年，祁天锡编写了《江苏植物名录》,“发表《江苏植物名录》于西文杂志，名The National Review ，Shanghai ，后经修改，附刊于《普通植物学读本》之末”。

其三，鸟类研究。祁天锡在江阴的慕小姐（Lady Maffat）和沈文蔚（Andrew Aliso）二位牧师的协助下，共同编著出版了《华东鸟类指南》。

其四，实验室建设。至1913 年，祁天锡在生物学领域已有14 年的研究，“已建立起了当时中国最先进，最完善的生物实验室” 12 。1919 年，戴荪（Joseph W .Dyson）来东吴大学任教，又继续拓展这一领域的研究工作，并与美国农业部及其他机构合作，使东吴大学的生物实验室得到了这些机构大量的先进设备援助。

此外，祁天锡“自一九〇九至一九一五数年中，编有英文教科书数种，均由商务印书馆出版,如《益智读本》，《格致读本》（四卷），《生物学初恍》，《普通植物学教本》等数书。出版后，有再版多至三十余次者，足见各书内容之精，效用之广矣。在一九一七年，尝为商务印书馆英文学生杂志编撰《自然与科学》（Nature and Science）之文章,学生争相传诵，风行一时。关于科学教育之著作,有《科学教授法之我见》（Some Thoughts on methods in Science Instruction）一文，初载于美国School Science and Mathematics ，Vol .24 ，pp .958 ～ 967 ，1924 。随后，译成中文，经伊文思书馆将中英文二稿，合刊单行本发行。文中所述各点，皆为先生教授科学二十余年之经验谈，足为一般科学教师之轨范”。

由于祁天锡在师资、建筑、仪器设备、材料和教材等方面的多年努力与积累，东吴大学生物学的学科建设水平有很大提高，并为进一步发展提升打好了基础。对于东吴大学走向研究生教育,祁天锡非常支持，他认为，“扩大东吴大学的这个计划是值得的，有益于这些人将来的工作” 。1917 年，师从祁天锡的几个学生毕业并继续研究生教育。1919 年，两个学生拿到了生物学硕士学位。

就化学而言，则应归功于龚士教授及其所取得的丰硕的学科成就。龚士博士出生于美国密苏里州的 Bronough ,于莫里什维尔学院（Morrisville College）获得文学学士学位。1909 年获范德比尔特大学数学硕士学位，1912 年获化学博士学位，1913 年到东吴大学任教。龚士的到来加强了理科的教学研究力量。理科教学明析为两部分:生物学与物理学、化学。祁天锡教授生物学，龚士教授物理学和化学。

在物理和化学教学方面，龚士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当时，既没有规范的教科书，又没有标准的实验器材，龚士依靠自己对于教育的热情、不畏艰难的毅力和渊博的学识，一步步将东吴大学理、化两科发展到全国一流的水平。1916 年7 月，他在给母校范德比尔特大学名誉校长柯克兰博士的信中，表述了自己在建设理、化两系方面所采取的步骤以及他对所从事的事业的热情:“首先，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在这种艰难的条件下，依靠当地所能利用的一切材料逐步建立起理化实验室;其次，通过引进有很高学术和教学水平的教师及引进实验教学方式，提高东吴大学初、中等理化的教学质量;最后，在高等理化方面，重点放在提高学术研究水平上。这样就形成了一套完善的发展思路，即从发展实验开始，依靠实验教学这种国外流行的新的教学方式，结合有素质的师资队伍保证和提高初、中级的理化教学，在高级阶级，则重点发展提高学术水平。”与此同时，龚士还积极寻求外界如洛氏基金社（the Rockefeller Medical Board in China）以及他的母校范德比尔特大学的支持。__正是他切合实际而又领先该领域一般水平的教学思想与实践，使得东吴大学理科迅速步入全国高校的前列。

除了物理与化学的本科教学，龚士还投入大量精力和时间开设了化学研究生的课程。在他的精心指导下，1917 年，两个学生拿到了化学硕士学位，“他们是迄今为止能够确定的全中国第一个化学硕士”。

龚士于1922 年离开东吴大学。在他任教的9年间（1913 ～ 1922），东吴大学理科特别是化学学科从起步到成熟，并迅速取得全国的领先地位，在学术界有很高的声誉。在东吴大学的9 年时间也是龚士人生最快乐时光。他回忆说:我们夫妇“自1913 年秋季学期开始都在东吴大学任教，在那儿我们度过了九年时间（1913 ～ 1922）。这是我们最愉快的日子” 。

在祁天锡和龚士的精心培养和指导下，东吴大学培养出了许多高水平的理科硕士。根据戴荪的不完全统计 19 ，在东吴大学早期，理科专业取得硕士学位学生有分析化学:徐景韩，陈调甫，徐作和潘履洁;生物学中植物学:施季言，王志稼，沈毓凤;昆虫学:胡经甫，陶心怡，季琮池，胡梦五;寄生虫学:吴光;脊椎动物学:郑思;细胞学:刘承剑。

这些东吴早期的硕士后来大都发展成为国内一流的专家学者，享有很高的声誉。其中，徐景韩一生贡献于东吴大学，是东吴大学主要教授之一,长期担任化学系主任一职，后担任东吴大学教务长。陈调甫从东吴大学获得硕士学位后到美国深造，回到中国后即在天津塘沽开设塘沽苏打厂，利用当地的海盐作为原料生产当时所紧缺的化学药品。抗战爆发后，天津陷落，他又在南京浦口开设了一个更好的工厂并扩展到生产其他产品，是当时著名的化工企业家。1919 年，祁天锡的两位研究生毕业，被授予硕士学位。一位是施季言，他的毕业论文就是有关豆类的研究。他不仅是东吴大学的第一个生物学研究生，也是全国第一个生物学硕士。他对当地的粮食作物作了系统集中的研究，并于1919 年在美国的《美国水稻杂志》上发表了研究成果，在当时曾引起包括美国科学家，农业部专家在内的广泛关注。另一个硕士胡经甫先生，在昆虫学方面的研究对中国昆虫学也作出了杰出的贡献。胡经甫从东吴大学毕业后，到美国康奈尔大学留学，师从昆虫学家James G .Needham，获得博士学位。1920 年起担任东吴大学生物系主任，1926 年转到燕京大学任生物系系主任。

曾在东吴大学任职多年的戴荪教授 20曾这样评述:“中国基督教大学的高等教育值得注意的现象之一，在于它们很早就一直强调自然科学。这是诸多条件综合作用的结果。与其他东方国家不同，例如在日本，那里的基督教学校更多地从事人文学科及其在艺术和社会科学方面的相关应用,因此，可以理解为什么这些中国学校能占有前沿地位……这些自然科学系科一开始往往很简单,通常只有一个传教士任教，但随后就能在规模和专业水平上稳步发展。……令东吴大学十分满足的是，她为此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戴荪的评述应该说比较客观和中肯。

东吴大学早期研究生教育在近代教育史上的地位

从政府颁布的教育法规看，中国的研究生教育起步于20 世纪初。1901 年，清政府实行“ 新政” ，翌年拟定《钦定京师大学堂章程》，其中已有“大学院” 的名称。1903 年，清政府正式颁布《奏定学堂章程》，为避免与“大学堂”名称相混,“大学院”改为“通儒院” 。“高等学堂、大学堂，意在讲求国政民事各种专门之学，为国家储养任用之人才。通儒院，意在研究专门精深之意蕴，俾能自悟新理，自创新法，为全国学业力求进步之方;并设立中国旧学专门为保存古学古书之地。” “通儒院学员之研究学期。以五年为限，以能发明新理、著有成书、能制造新器、足资利用为毕业。”“通儒院学员至第五年之末，可呈出论著，由本分科大学监督交教员会议所审察;其审察合格者即作为毕业,报明总监督咨呈学务大臣会同奏明，将其论著之书籍图器进呈御览，请旨给以应得之奖励。”

由此至20 年代，中国政府又颁布了一系列与研究生教育相关的法规文件，这些文件及主要内容如下:

1912 年10 月，公布《大学令》，规定:“大学为研究学术之蕴奥，设大学院。”“大学院生入院之资格，为各科毕业生或经试验有同等学力者。”“大学院生在院研究，有新发明之学理或重要之著述，经大学评议会及该生所属某科之教授会认为合格者，得遵照学位令授以学位。” 并同时规定私立大学不设大学院。

1915 年1 月22 日，颁布《特定教育纲要》，规定:“学位除国立大学毕业，应按照所习科学给予学士、硕士、技士各字样外，另行组织博士会，作为审授博士学位之机关，由部定博士会及审授学位章程暂行试办。”

1917 年，公布修正大学令，规定:“ 大学为研究学术之蕴奥，设大学院。”“大学院生入院之资格，为大学本科毕业生。”仍规定私立大学不设大学院。

从高校的办学实际看，中国研究生教育的起步可能不早于1915 年。20 世纪20 年代以前，中国创办的国立省立大学主要有3 所:1898 年创办的京师大学堂，1902 年创办的山西大学堂，1903 年创办的北洋大学堂。

中国政府关于私立大学的法令始于1912 年。1912 年10 月，教育部公布《大学令》规定“私人或私法人亦得设立大学” 。1913 年1 月16 日，教育部又公布了关于私立大学的专门法规《私立大学规程》。20 世纪20 年代以前，中国创办的私立大学主要有南开大学等8 所。按当时法令，这些私立大学是排除在研究生教育之外的。

教会大学是近代中国高等教育的一个特殊组成部分。20 世纪20 年代以前创办的教会大学有8 所。1901 年，东吴大学创办于苏州，在美国田纳西州注册。1906 年，上海圣约翰大学创办于上海，在美国哥伦比亚特区注册。1908 年，沪江大学创办于上海，1917 年在美国弗吉尼亚州注册;1911 年，金陵大学创办于南京，获美国纽约州认可;1915 年，金陵女子大学创办于南京，获美国纽约州认可;1917 年创办的齐鲁大学，1918 年创办于福州的福建协和大学，向美国纽约州注册。此外，还有创办于1903 年的震旦大学，1912 年在罗马教廷立案登记。

20 世纪20 年代以前创办的上述大学中，除东吴大学外，有研究生教育相关记载的只有圣约翰大学、震旦大学、齐鲁大学、沪江大学。

据卜舫济《记圣约翰大学沿革》，“嗣大学程度逐渐提高，始议及学生学位问题。于1906 年在美京立案，为圣约翰大学，设文理科、医科、神学科,得授予美国大学毕业同等之学位” 。卜舫济没有具体说明硕士或博士学位的授予。据徐以骅等著《圣约翰大学》，“在院系设置方面，1913 年圣约翰开设大学院（即研究生院），开始时仅限于文科。1920 年魏艮声、董志柔、赵以信三人首先获得文科硕士学位” 29 。据此，圣约翰大学的研究生教育始于1913 年。另据《圣约翰大学西学科先后卒业生（1895 ～ 1911）姓名职务全录》，该校毕业生谭以礼为“ 本校1908 年医学博士” ，刁信德为“本校1908 年医学博士，笨西斐泥亚大学1913 年卫生学博士” ，俞庆恩为“本校1908 年医学博士，笨西斐泥亚大学1913 年卫生学博士” ，周诒春为“ 本校1907 年文科学士，美国耶律大学1909 年文科学士，美国伟斯根辛大学1910 年文科硕士，1911 年前清朝考进士，1915 年本校文学博士” ，吴任之为“英国鲜斐尔特大学1907 年工科学士，1908 年工科硕士，1916 年本校理科博士” 。 30据此，圣约翰大学早于1908 年即有研究生毕业。

据李纯康《上海的高等教育》，震旦大学于“一九〇五年组织董事会，筹办复活，于八月（阴历七月）间继续授课。至一九一二年夏，举行第一次毕业，得硕士文凭者十二人;同时，由马良代向教育部请求立案，奉电准暂予立案。翌年，教育部主办的中央学会成立，规定会员须有国立大学文凭，并有选举、被选举权，嗣咨送各省的中央学会选举人三百五十名中，震旦第一次毕业的十二硕士，完全列入，是教育部已无形承认该校和国立大学有同等程度了”。另据上海档案信息网载《震旦大学》:“1908 年开始震旦采用了一套强化课程，以法国的学士学位教程为楷模，提出一套包括三年制预科和三年制高级教程教学体制，预科讲授法语、英语、历史、哲学、地理、初等数学、物理及其他自然科学;完成了预科课程并考试合格后，可进入高级教程的学习，该教程分人文科学、法学、医学和理学四大类（后来震旦在此基础上形成文学院、理学院、医学院及法学院），完成高级教程后，震旦的学生可获得相当于法国硕士学位的证书。……1912 年起震旦开始颁发硕士学位证书。”

据郭查理著《齐鲁大学》，齐鲁大学1917 年秋季大学招生情况为:文理学院预科24 人、文理科60 人、医前期24 人、师范科16 人、特别生8 人、研究生2 人，合计134 人。另外，神学院51 人、医学院118 人。全校总计303 人。 32

据葛祖兰《记上海三所教会大学》:“一九一七年冬，美国佛吉尼亚州的教育部授权沪江大学颁发学位，承认沪大毕业生获得的学士学位。从此凡读完大学课程而平均分数得三分的，均能获得文学士或理学士学位。凡要得硕士学位的，第一必须先获得学士学位，第二必须至少读完二十八个学分，且平均分数不得在二分以下，第三必须写一篇论文，五月一日以前送交教授会审定。”

应该注意的是，获得学士学位授予权而于研究生教育语焉不详者则有金陵大学、福建协和大学、金陵女子大学等3 所。

如美国纽约省（州）教育部长允纽约大学校承认金陵大学堂来文原稿称:“自承认之后，中国所设之金陵大学堂，得享泰西凡大学所应享之权利,如募捐捐助请求……等等事件。但学士凭单向由该堂发给，今改由纽约大学校校董检发，转致金陵大学堂监督，发给毕业学生。”

再如王调馨《记福建协和大学创办经过》称:“本校是民国五年（1916）春季成立的……二月即于福州旧青年会址（今美孚洋行）开始授课焉。开办伊始，规模简陋，各科实验室多借用英华书院。民国七年，美国纽约州大学院承认本校各科程度与该院直辖各大学相等，欣然颁其学士学位与本校毕业生。”

又如吴贻芳《记金陵女大的四十年》称:“1919年，设在美国纽约的金陵大学托事部内的金陵女子大学托事部，也获得了美国纽约州立大学对金陵女大学士学位的认可。在金陵女大获得学士学位的毕业生，可以直接进美国大学的研究院攻读硕士学位。”

研读以上史料，关于东吴大学早期研究生教育在近代教育史上的地位，似可得到这样一些结论:

其一，20 世纪20 年代以前，共有圣约翰大学、震旦大学、东吴大学、齐鲁大学、沪江大学等5所大学有研究生学位授予权的明确记载，曾经授予研究生硕士或博士学位的大学只有3 ～ 4 所，其先后顺序为:圣约翰大学（1908）、震旦大学（1912）、东吴大学（1917）、齐鲁大学（1917 以后）。

由于圣约翰大学、震旦大学均已不复存在，东吴大学（现苏州大学）则是中国现存大学中最早授予研究生学位的大学。

其二，鉴于此前圣约翰大学所授学位仅涉医学、文学、理科，且为博士学位，震旦大学所授硕士学位很可能为医学学科，则1917 年获得化学硕士学位的东吴大学研究生确实可以视为:“迄今为止能够确定的全中国最早的化学硕士” 。1919 年获得生物学硕士学位的东吴大学研究生也应该是“迄今为止能够确定的全中国最早的生物学硕士” 。完全可以这样说:祁天锡和龚士的工作“给东吴大学带来全国的声望，并形成了东吴大学的优良传统”。祁天锡和龚士所开创的东吴大学早期的研究生教育是他们对东吴大学的最大贡献。东吴大学早期的研究生教育是中国高校研究生教育园地一朵早早绽放的奇葩。

 

摘自《苏州大学校史研究文选》作者：王国平